茶润冬生----曹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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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润冬生----曹冬生

记住他,首先是记住了他的笑声,至今,他那开怀而有些豪气的笑声好像还在我耳边震荡。

能那样笑的人,心里的空间一定很宽敞。那是有回响的笑声,能够余音绕梁。能那样笑的人,从里到外一定很健康,中气、元气十足。那是有感染力的笑声,够穿透。

他的空间是什么?他的底气在哪里?——我充满了好奇。

在日本里千家茶道交流时的庭院留影

好运云南

中国一本最新潮的杂志,在介绍中国新兴阶层时髦的会所文化时,把曹冬生归入了时尚先生一列。

杂志上超大的照片,富态的神情、质地考究的西服再加上日本东洋医学研究所所长、上海滇茶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衔头,看着好像挺唬人的。

曹冬生哈哈一笑说:“其实我是最草根的。我这个人丢在哪里都能活能长,云南就是我的好运之地……”

在十里洋场的大上海,一个被称为时尚先生、长期居留过东洋和西洋的道地的上海人,如此坦然自豪地叙说自己的“草根”,这当使我有些另眼相看。

曹冬生那年十七岁,这个还在懵懂的上海少年和成千上万的知青一样,换了火车乘汽车懵懵懂懂地被拉到了云南。扔在了大理漾濞江边一个叫鸡邑铺的地方。

四十年后,曹冬生如此绘声绘色地叙述着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生产队为欢迎他们,请吃的第一顿饭。那顿饭,让许久没有见油水,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曹冬生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85块红烧肉,85块!得,这一下把他吃憨了、吃傻了,吃得不能动了。

大家正慌张时,一个老倌不慌不忙地把他按在火塘边,悠悠地往个陶罐里扔了一把大叶茶,慢慢儿在火上烤着,烤着烤着,“滋啦”一声水下去,茶香味顿时在整个土屋里弥漫开来,茶罐咕嘟嘟响着,等把几大碗浓茶喝下去,曹冬生从里到外都舒坦了。

这个带点辛酸的笑话,不知是不是有点寓言式地影响了曹冬生此后的一生,从此他和茶叶,和云南的天、地、人都结下了一份不解之缘。离开云南以后的许多年,他一次一次地返回这个茶马古道上的小村,一共9次。每次回来都买一头猪,宰了请全村的乡亲聚在一起,痛痛快快地打一次牙祭。

在海外多年,思念在云南插队时农村的父老乡亲,特返乡里杀猪、烤羊,用流水席、八大碗方式款待全村农民。

“你说什么?爸爸送过妈妈一座桥!”锦江饭店里,一直忙着往嘴里塞烤肉的曹冬生的儿子,80后现代青年小曹,一反他们那代人何事都见惯不惊的不在乎神情,惊讶地抬起头来,不相信地问。

时间,上世纪七十年代。地点,云南山里。雨天。一个皮肤白皙的上海女孩背着一个沉沉的大箩筐,走到摇摇晃晃的老桥边,脚下一滑摔了下去,米全洒了,南瓜滚了,她一个人坐在河边泥水里伤心而无助地大哭……

一个看地护山的上海男孩疼在了心里。多年之后,这个男孩娶了这个女孩为妻。又是多年之后,这个男孩有了钱了,回到女孩曾摔倒的河上给女孩建了一座桥。乡亲们叫它“冬生桥”。

“怎么样?一座桥!这样的爱情礼物,是你们80后比不上的侈奢、也是你们无法想象的浪漫吧?”同样当过知青的我,不无得意地问加拿大留学生小曹,这时候我看见,一直在忙着给小曹烤肉的曹夫人眼里闪过了一种女孩家才有的温润。

这就是曹冬生,一个豪爽而如此有情有义的汉子。说起当年插队,他一点也没有叶辛在《孽债》里说的那种苦难、尬尴与怨尤。

他说,生产队给他一支枪让他看地护山,躺在蓑衣上他读完了巴尔扎克;在生产队的茶园里,他学会了采茶、晒茶、揉茶、制茶……

他说,他的好运在云南,因了云南,认识了土地,认识了农民、认识了茶叶,认识了初恋情人,上了大学,当了医生、研究健康、研究茶叶……云南的天地、树木,云南的人都叫他舒坦。

听着他坦荡的笑声,我想,人如果能以一种宽广深厚的心怀去理解土地,土地上的所有欢乐与苦难。

如果能以一种化骨的柔情与悲悯去回报泥土,那么这块土地一定会以它地脉的丰饶与灵气倍儿地滋养他。

茶为国饮

也许,真正认识茶,那是他走出云南而又重新回望云南的时候。

80年代后,曹冬生到日本讲学,并担任了日本东洋医学研究所所长。以后他又游历了世界不少地方。

学医的曹冬生把西医和中国的传统医学跟养生保健结合得很好,他看到,在中国和世界不少国家,现代人把健康交给了医疗机构和药丸,把生命和时间交给了工作和金钱。

这种高压力和过度物质化的生活方式正在损害着人类的健康。这是人类经济高速发展时代的一种误区,也是一大悲哀。

这种时候,他常常会想到云南透蓝辽阔的天、山野里葳莛的大树、自由生长的万种生灵……

也许就是来自云南原生态生活和大自然的启示,他把自己研究的兴趣投向了健康与茶。

他发现,在云南这个世界最具生物多样性的物种基因库里,它传统的大叶种普洱茶对改善和防范现代人体亚健康状况有着不可取代的的特殊功效,当他把眼光投向世界,他发现有不少国内外的科学家和医疗机构的研究也在证实这一点。

这使他感到兴奋和鼓舞。他感觉到从云南走出来的他,命运在冥冥中似乎又给了他一次使命和机会。

从此,学医的曹冬生更加频繁地在云南与世界之间奔走,并一发不可收拾地致力于普洱茶与健康的研究。论文一篇接着一篇,《普洱茶独占七大生命要素》、《普洱茶的五个唯一》、《我为什么热衷推广普洱茶》……

演讲一个接着一个,从电台到领事馆、从美洲到澳洲、从学者、律师、外交家到普通市民……他和普洱市一起在上海发起了普洱茶的健康体验,跟踪体检,用事实来说话……

他用自己的学识、热诚、精力与信誉去打动他认识和不认识的每一个人。无怪有人说,只要听他一小时的演讲就会开始喝茶,再听上一小时就会开始喝普洱茶。

曹冬生告诉我。他和骆少君教授等一批有志的茶人正在致力于一个“茶为国饮”的行动计划,要让茶真正成为健康一个民族的饮料。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使他感到痛心和震动的是,他从世界茶叶的源头地走来,却看见由中国把茶叶引种过去的日本,将绿茶做得有声有色,把茶的各种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将茶道变成了自己的国粹、国礼。连跟本不产茶的英国,也把红茶做成世界一流的品牌。

而在中国、在云南,这个世界茶的发源地,有着世界最好最多的茶叶。各种系列口味的茶种类齐全,可是世界却对它知之甚少。

为此,曹冬生成立了自己的“上海滇茶贸易有限公司”,一心想把云南的茶推向中国、推向世界。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在普洱茶市场低迷的这段时间里,上海滇茶贸易有限公司的普洱茶仍然做得很好。

如果要问问诀窍在哪里?我想,曹冬生一定会哈哈笑着告诉你,很简单,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健康,每个人都希望能喝到好的茶叶。你说,该当何如?!

三十周年云南大理医学院同学会聚会合影

大板道

在上海虹桥机场国际宾馆里,曹冬生先生的茶会所叫“大板道”。

开始我一直迷惑不解,虹桥机场的天空每天起落数百个航班,地上车流人流如织,国际宾馆的客人南来北往,何以把一个清雅的茶会所安放在了这里?

会所里最亮眼的,是一块由巨树纵截下来的自然大板。带着皮边的大板润泽平实而风骨厚重。坐在这样的茶桌边,心慢慢、慢慢地沉静下来,一种来自自然的静穆与灵纯之气由丹田徐徐而生。

杯中之茶也带上了云南山野、清风、雨丝的味道……手指抚过大板深一道、浅一道的年轮,你会想到大树绿色的树冠招风摇雨的前世,你会想到能成就这千年的大树,不知积了多少日月之精华、天地之能量,你会感谢大地、阳光……

曹冬生说:大板就是来自于自然,在大板上喝着来自于大自然的茶,畅谈人生百态,顺应大自然发生的一切,合天、合地、合人、合己的自然之道,并以大板为代表故名“大板道”。

在日本人能考察九州火山

这就是曹冬生,草根的曹冬生,得益于云南山野和大自然的陶冶,深谙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深谙自然是一种大存在,它以一种横无际涯的慈悲恩泽着人类,自然给人以慰藉,使人类感受到和谐、健康与诗意。

这个时候,我突然明白曹冬生何以将他的茶会所安放在这么个地方了。“大板道”端放在这个红尘滚滚的中心地带,自辟了一块属于自然的气场,以茶养身、以道养心的茶道体现了儒、道、释东方文化的特色,它让在物质化的世界里迷茫着、挣扎着、挤兑着的人花片刻去复归一下本初的单纯与清静、凝神思索该当敬畏的自然本元。这就是曹冬生,时尚的曹冬生。

坐在大板边,我正低头看着曹冬生刚写的一份建议普洱市将普洱茶种植与增绿、低碳、降低温室效应的环保项目结合的提案。两个来自云南清纯而质朴的姑娘给我泡了一壶普洱,茶烟淡起,茶香渺渺……

天不语而行四时,地无言而生万物。

我想,为了地球和人类的健康,我们似乎都应该做点什么……

来源: 普洱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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